篇 名 | 《活着》 | 作 者 | 余华 |
出版社 |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| 阅读时间 | 2017年10月 |
精彩语句摘录
1、生活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感受,不属于任何别人的看法。
2、他们活着时一起走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,死去时有一起化作雨水和泥土。
3、你千万别糊涂,死人都还想活过来,你一个大活人可不能去死。
4、我们仿佛行走在这样的现实里、一边是灯红酒绿、一边是断壁残垣。或许说我们置身在一个奇怪的剧院里、同一个舞台上、半边正在演出喜剧、半边正在演出悲剧。
5、我知道他不会和我拼命了,可他说的话就像是一把钝刀子在割我的脖子,脑袋掉不下来,倒是疼得死去活来。
6、作为一个词语,“ 活着”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,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,也不是来自于进攻,而是忍受,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,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、无聊和平庸。
7、我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,听不到我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,月光照在路上,像是撒满了盐。
8、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,那是召唤的姿态,就像女人们召唤着她们的儿女,土地召唤着黑夜的来临。
主要内容概括
《活着》,讲述的是一场生命的旅途,一场崎岖不平、羊肠九曲的旅途,一场历尽沧桑、满受委屈的旅途。
十年前,“我”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位——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。游荡在充斥的土腥味的乡村,“我”体验到了乡下的质朴、纯粹。夏天刚刚到来的季节,我遇到了一位老人——徐福贵。福贵满身赭色的皱纹映射出一生的辛酸苦辣。在阳光映衬的大树下,福贵开始讲述他的一生:
徐福贵,本是土豪地主徐家少爷。父亲已把徐家败了大半,福贵也成了徐家唯一的香火,唯一的寄托。但福贵从小不思进取,不可救药。长大后更是嗜赌成性,荒淫无度。最终,福贵赌光了家业,变得一贫如洗。父亲气急攻心,一命呜呼。妻子被父逼迫,悲痛义绝。只有仆人和母亲依旧陪在身边。日子过的“肉补衣裳天补房 空肠作歌腹贴背”。一日,富贵外出,被国民党官兵抓了去冲丁。上了战场,几于死者,不知其几矣。后被解放军俘虏,怯于参军遂回了家。与妻儿不见已有一年多了,母亲含辛茹苦维持者这个家,但也早离世了。妻子呕心沥血带大一双儿女,而女儿却失聪了。
接下来才是彻彻底底的悲剧:妻子患了不治之症,干不了重活;儿子因给校长的女人献血,血尽人亡;女儿到了该嫁的年龄,在分娩后失学而亡;妻子随后病重去世;女婿不久在工地上也被水泥板砸死;外孙甚至吃豆子撑死。
生命,变幻莫测,阴晴无常。富贵一生中仅有的那么点温情,却被命运片片撕碎。幸福的碎片落下,就像阳光穿过树叶,影影绰绰,不可捉摸。富贵赶着老黄牛,喊着家人的名字,试图回忆这一生,却又不敢回忆这一生。
思考与感悟
每一个生命,都是一个故事
从出生到死亡,都在讲述一个故事。
这个故事肯定有喜有悲,肯定五味杂陈,肯定有那么几天让人感及涕零,也肯定会有几天你不共戴天。因为这是一个故事,峰回路转的才叫故事,平淡无奇那是一潭死水。如果这样想,那么回过头来看待生命,便会轻松许多。
命运和人共同书写这个故事,也共同欣赏这个故事。即使中间穿插有许许多多不幸的情节,但当你回过头来读它,或许还会拈花一笑。
“天若有情天亦老, 人间正道是沧桑。”正是沧桑,画出了多娇的江山;正是风雨,唱出了多彩的生命。
“活着”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,也不是来自于进攻,而是忍受,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,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、无聊和平庸。
生命中存在着无数未知的苦难与挫折,正是这种未知,使生命变得神秘莫测,让人畏惧,又让人向往。人类生来就对未知充满了好奇与畏惧,但这种好奇与畏惧,是推动人类自身发展的天然动力。
尽管《活着》这本书讲述的是一个个“死去”,这并不意味着在活着与死去间纠结徘徊。他想说的是:无论现时我们经历的是措手不及的幸福喜悦,抑或是无可告人的艰辛苦难,只要继续活着,它们中的大多数细节和感受都将被时间洗涤,只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。我们的生活中必将遇到这些苦难与挫折,当你下一次遇到时,把它当成一个故事,去读它。
平民与权贵
阶级斗争几乎存在于任何时代的任何地域。奴隶社会,有奴隶主贵族和平民、奴隶的斗争;封建社会,有封建官僚地主和劳动人民的斗争;资本主义社会,有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斗争。这些斗争错综复杂,但归根结底,是平民与权贵的斗争。
在《活着》描绘的社会中,权贵们压迫平民的现象比比皆是,而且个个让人义愤填膺,嗤之以鼻。
比如:徐少爷骑雇工长根,如同“桀驾人车”;再如:国民党军官抓壮丁,有为者杀之,犹如秦之暴政;又譬如:校长妻子大出血,医生竟不顾孩子的生命,榨取孩子的鲜血来救干部家属,好一个吃人的社会。
对于这些权贵,我们现在看来可是人面兽心、罄竹难书,恨不得吊起来打。但令人惋惜的是,在所有文明史中,能站起来反抗权贵的平民有几个?屈指可数。但“归师勿掩,穷寇莫追”
,还是有一批人能够站出来,冒着生命危险,反抗权贵。陈胜吴广筑土为台揭竿为旗势如破竹所向披靡,为后人所赞颂。
或许是自古中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,人们又好逸恶劳、苟且偷安。每个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“不干己事不开口,一问摇头三不知”;每家人都扃牖而居,“两耳不闻天下事,一心只读圣贤书”。儒家“舍我其谁”的积极入世观念被宋明理学“格物穷理”取代。这样的文化积淀,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百姓,往往都以小家为重,大家为轻,舍大家为小家。
中国人的“家”
在中国文化里,“家”有着神圣而重要的地位。人是漂泊的船,家是温暖的湾。唐代诗人杜甫在《春望》中说到:烽火连三月,家书抵万金。如今春深三月,战火仍连续不断,此时中国人最盼望的不是自己,而是家。可见“家”对中国人的意义。
徐福贵或许前半生当少爷时没太在意,可自从他落难后,便再也没有忘记过家和家人。家是个神奇的东西,尽管在外的生活很痛苦,一想到自己在为家人付出,便心甘情愿。即到最后,他家破人亡,却任时时惦念着家人,似乎往事已化为过眼云烟,不可鞠捧亦不可拂去,只听得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,赶着老牛,娓娓述说着一切。
“家”和“国”有一种必然的联系。国安则家定,国危则家亡。
曹先生笔下的贾府,可谓是世人皆知。贾家原盛极一时,然树大招风,引起其他贵族的嫉妒难免,再加上王熙凤专横跋扈、制造冤案、放高利贷,以及元妃之死,贾府亡了。
这样来看《活着》里的徐家:“徐家的牛变成了羊,羊又变成了鹅,传到你这里,鹅又变成了鸡,现在连鸡都没有啦”,“鸡长大了就变成了鹅,饿长大了就变成了羊,羊长大了就变成了牛,牛长大了就跟着共产主义吃肉了”。
曹先生笔下贾府的没落,暗示的是封建社会必将没落;余先生笔下徐家的兴衰,也同样暗示了封建社会必将灭亡,共产主义终将到来。两个人,两个时代,时隔近三百年,曹余俩人异曲同工,将美好社会的蓝图注入家族的兴衰成败。
“山河破碎风飘絮,身世浮沉雨打萍”,中国人的家早已和国融合在一起了。
婚礼与葬礼
福贵女儿的婚礼,可是办得风风光光红红火火,众人皆投来羡慕的目光,女婿而喜也是大费周章,不惜钱财,本身囊中羞涩,却硬生生地给徐家挣足了面子。自己家也是变卖家产,给女儿做衣服,添被子,买脸盆,“凡是村里其他女孩儿有的,凤霞都得有”。
再看葬礼。父亲母亲是好好安葬了;亲儿子有庆却只改了两件衣服就买了,连母亲都不知道他的死;给妻子的棺材还是良心过意不去请队长凑钱买的,妻子死的很安静,或许这就是她的葬礼。
是人都好面子,中国人是尤其爱面子。穿名牌,面子;喝茅台,面子;开靓车,面子;抽高级烟,面子。无论城市还是农村,过去还是现在,为了面子一掷千金,为了面子送大礼,为了面子主动或被动进行攀比消费等现象屡见不鲜。
凤霞的婚礼,说好听点是“不让女儿受委屈”,说难听了就是“死要面子活受罪”。
虽然说“面子”的符号象征功能、社会交换功能和社会控制功能能调节中国人的相互交往关系,有利于社会的和谐与稳定。但过分追求面子,就成了虚伪与负担,自欺欺人,腐蚀人的道德心灵,破坏他们的道德成长过程,更严重地影响到了他们的性格和人格的发展。
一个杯子只要能盛水就行了,可是我们中国人首先关注的往往这是个什么样的杯子,然后才会关心到底能不能盛水。
偏头和哑巴
“凤霞也该出嫁了,可是又有谁愿娶凤霞呢?哪怕是缺胳膊少腿的男人,只要他想娶凤霞,我们都给”。
“不缺腿,胳膊也全,还是个城里人”,“但那男的是个偏头”,家珍这才放心。
读着两端文字,只能感到莫名的同情与哀叹。天不由人,上天(DNA)决定了人的躯体,而人又被迫去驾驶这躯体。有时会为残疾人感到惋惜,他们仿佛是命运的奴隶,一出生就受到命运的支配。或许总有一些闲人会说“人定胜天”,“上天为你关了一扇门,必将为你打开一扇窗”这样的话,不无道理,但他们是否真正经历过“残疾”(包括我也没有),是否真正经历过被命运支配。
但是我们也要自我反省,中国的社会也要自我反省。据统计我国牖约9000万残疾人,平均每20人就有一位有功能障碍,但你在大街上,商场里看到了几个?中国的残疾人仿佛就像隐形人,你几乎发觉不了他们的存在。为什么?因为公共设施不到位。在发达国家,无障碍设施是强制的,所以残疾人出行和正常人大同小异。但在中国的二三线城市,占用盲道那时屡见不鲜,有那个盲人还敢出门?英国出了天才霍金,但如果霍金出生在中国,他指不定闷在小黑屋里自怨自艾呢。
命运对残疾人是不公的,难道我们就不应该理解、帮助、尊重他们吗?不要以为自己是正常人,就高人一等。不要以为自己手脚健全就可以漠视他们。
同时,面临功能障碍的同胞们,不要再躲着藏着了,站出来、喊出来,让世界看到你们,理解你们,尊重你们。
或许残疾人和正常人之间是有差异的,但差异终会淡去的。